在自我认知的流变中,唯一坚定不移的信念,是我绝非一个温文尔雅之人。对此,我不假修饰,不藏不掩,对于低俗的边缘,我自有分寸,无需所谓的提升与净化。
我偏爱周星星与金凯瑞的幽默,而对憨豆、小沈阳的喜剧风格则不甚欣赏。在我看来,喜剧之魅力在于其超脱逻辑的束缚。无论是巧妙的暗喻、双关,还是毫无厘头的恶搞,皆能令我捧腹。这份纯粹的欢乐,便足以让我倾心。面对那些夸张、粗暴的无厘头搞笑,我总能自然而然地延展出丰富的想象,与之共鸣,而那些近似默剧的幽默和东北方言的风格,却让我感到些许的生硬,如同胳肢窝下的瘙痒,难以触及心底的笑弦。
《美人鱼》中的元素,熟悉而亲切,只是被赋予了更加精致的妆容。有的精致颇得我心,如林允的清新脱俗、悬崖小屋下的月色,都带着一如既往的漫画之美。然而,某些过度的精致却让人感觉喧宾夺主,如邓超的闪耀造型和实验室的宏伟场景。并非不好,只是似乎少了那份我熟悉的质朴。若以王晶之作或李安之风格来苛求,这岂非等同于强求港人吐露标准的京片子?如此,又怎能适得其所?
周星星和金凯瑞的脸上,总有股毁灭与重生的渴望。这种渴望,唯有与命运、童年、至亲、爱情以及自我情感的和解,方能缓缓沉入心底。在此之前,他们只能在一次次的自我燃烧中追寻解脱。他们那任性又或是执着的表达欲望,不断重塑着自我。虽然开始与结局或许相去甚远,但电影的世界里,总渴望一个自圆其说、首尾呼应的完整。这份牵强的自圆其说,成就了“童话”,守住了“初心”。每次走进星星的电影,我总怀揣期待,思索他是否找到了和解之道。然而,内心深处,我又害怕他若真的解脱了那份渴望,我将何其孤单。我私心希望,星星不要步金凯瑞之后尘,因为若他也释然,那我,又将独自面对这份孤独。